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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根刺

敖三×陶醉

陶醉拉开窗帘首先看到的是玻璃上被画上的一条条长长的水痕,于是外面是什么景色就看不清了,也不想看,帘子咻一声,两层的布都被拉上,遮得严密,自然光一点都钻不进来。

怎么突然下起雨?

这个想法在陶醉的脑海一闪而过就被种种工作思维给代替。屋里唯一的光源只是工作台旁立着的一盏落地灯,灯光被调成橘黄色欺骗性般安慰着被彻夜工作弄得酸涩的眼睛。即使空调一直勤勤恳恳,寒气还是从角落细缝里锲而不舍地爬出,化在地板上。陶醉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小心翼翼,却不是因冻在脚心的那股冷气,而是怕践踏了被扔在地上,确切来说更像是被有意为之铺在地上,由他赋予“灵感”之称的一张张仅草草写了点东西的白纸。等他好不容易挪回工作岗位,又立马开始陷入是哪个音符不对的纠错氛围。

 

敖三抱着纸箱从容淡定地走在绵绵细雨中。可能被天公嫌弃走得慢,打了立冬以来第一个闷雷来作警告,雨线便密密麻麻成堆落下。但敖三却一点也不急,单手高难度动作脱了外套盖在纸箱上,才迎合天公的恶意慢跑起来。

这纸箱里是陶桃的东西,走得急,安检前一刻才想起,于是拜托来送机的敖三帮忙跑一下快递。

“就送到我弟弟那吧。”桃姐临行前这样交代自己的疑似追求者。

本来快递也不用敖三这位大佬送,只是今天宋玄的见面会粉丝太过狂热出了点岔子,要排玄武这样人如其名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男子才能镇得住场,主要是能唬人。而玄武又恰好跟着敖三到深度发觉收拾东西,且平时敖三也只安排和接受身边一个助理。爱弟深切的敖三立马摆摆手让玄武赶快去宋玄那里。

 

窝居好几天的陶醉还没重新习惯外面的光线,他在打开门后眯眼一阵子才认清面前的落汤鸡,刘海被淋得分叉的敖三。来人带着一股大自然青草混泥土的清新气息,很湿很润,亡羊补牢般冲进好久没换气的房子。

这并不是陶醉第一次见敖三,虽然他们并没打过正式的照面,但陶醉总能在深度发觉远远见上敖三一两面,认识倒认识,不止敖三的名气,更何况他是寥寥无几的好友之一宋玄的哥哥。

然而这的确是敖三第一次见陶醉,他们当然有过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的画面,但陶醉可能只闪现于敖三视野里的边边角角,而且他是从来不在意日常琐碎中的余光,就对陶醉仅听说未目验了。

眼前的青年像男装的陶桃。敖三当时是这样想的。

 

等敖三说明完缘由,陶醉毫无表情点点头表示感谢,上上下下打量他几遍,才礼貌性问他要不要进来烘干一下衣服。

敖三看出对方的礼貌只是照搬人类最常规而机械的行为,陶醉嘴上是这样说着,但却丝毫没有掩盖他的不悦。

怎么?你们深度发觉的人不都把左右逢源贴胸口的吗?敖三暗笑明也笑,说要的,把纸箱往地上一放,大大方方踩着木地板向屋里走,故意留下一个个水印。他都没走多几步,后面的声音发狠的冷,话像冰造的文字块一字一字掉出,简短清楚交代洗手间和烘干机的位置。

 

敖三边擦头发边欣赏盘腿坐在工作台前陶醉的背影,木椅上有个粉色的坐垫,冬天坐得要舒服些。陶醉大部分时间在扮演沉默的思想者,偶尔用漂亮的手指在电子琴上弹几下,又在电脑键盘上按几下。

敖三并不想看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他只是有点着迷于男人颈部那片看起来很光滑的肌肤。陶醉只套了件单薄的长袖,被略微凸出的肩胛骨撑起的衣服褶皱随平缓的呼吸有节奏地变着线条走向。敖三盯了好一会儿,总觉得那里随时会长出对翅膀来。

“穿得这么少?”

“有空调。”陶醉的语气依然冷冷的,大概下一句就要问出‘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103岁?’。

敖三侧目看陶醉被冻得一红一白的脚,忍不住低声笑:“你姐说你不省心。”

“我姐也说你弟不省心。”

不错,这抬杠的速度,这借刀杀人的利落,是深度发觉的内部人员了。

 

音乐制作是很灵活的工作,陶醉把它当成爱好。因为在占据一定空间的工作室很难灵感迸发,排除本身的惰性,结合种种不可抗力因素,陶醉认为还是在家工作要好。

所以沉迷音乐,为爱好发电的陶醉常年深居简出,,名义上算个死宅。死宅有死宅的毛病,陶醉在‘怕生’这个宅人常发病上有了人类历史上的重大突破——他自我诊断称‘生人洁癖症’。一般人的底线可以是与熟悉的人共饮一杯饮料,与陌生的人绝不分食,然而非一般的陶醉要厉害得多,他对陌生人是真的有洁癖。这便是他面对突然闯入的敖三没好脸色的原因。

陶醉觉得这个怪癖是上帝故意安排,在他人生线上没有任何缘由地出现。还好他没有向往群居的执念,就是前些年费了点力气来劝退几个追求他的女生。如果对一个热衷于社交活动的人,这病就是无可奈何的慢性毒药。

陶醉有点可怜那几个花尽心思想和他关系好的女生,她们真不该对一个古井无波的人投下感情资本,唉,血本无归。

随着病情日笃,陶醉基本接触不来什么人,目前为止知道陶醉的情况的只有姐姐陶桃,和她的初恋男友,简亓。那时他们还没分手,陶桃还浸泡在热恋的蜜糖罐里,每次约会回来总端着快绽出桃花的笑容,跟陶醉打趣,说他好惨,年纪轻轻就性冷淡。但陶醉感受到的,陶桃看似轻快的调侃里隐隐有黯然。他怎么不会不知道姐姐的担忧呢,就像陶桃也能轻易接收到他心口不一的话语想要传达的真正信息一样。

他们是亲密的姐弟啊。

 

要死,他居然不脱鞋就进来了!!!

要死要死,竟然还把地板弄湿了?!!

我死了算了,他一点客人的自觉都没有......

好吧我认输,该大清洁了。

......

类似的电波信号在敖三离开掩上门前的分分秒秒一直在陶醉脑内来回传输。

好走不送。陶醉黑着脸送客。

可他没料想到,从敖三一脚踏进他私人领域的那一秒开始,他此后的人生注定要被这位不速之客打扰。

 

碰见陶醉抽烟说不上偶然,也可能是命运,不然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一些事。

那天是惯例去深度发觉视察安保工作和探班弟弟的日子。百年不一遇,倒霉的电梯出故障了,身为知名企业的老总敖三敬业地带着助理选择,爬楼梯。

身轻如燕的敖三一连爬十八搂不带喘,把重如泰山的助理远远甩在后面。等到了十八楼楼梯口,一个纤细的身影被烟雾缭绕着进入敖三眼中,灰蒙蒙的,像是得了绝症或正要飞升,下一秒就消成粒子散到空气,混进烟里去。

敖三上前去拍那人的肩搭讪:“哟,这么享受?”

“三爷?”陶醉抬眼,轻笑着,吐出一口烟雾凑巧化成几个大小不一的圈,缓缓飘动,仿佛石子在水面荡出的涟漪。

敖三奇异于陶醉的谦恭,觉得他好像带了张面具,和那天完全不一样。魂穿?重生?还是韬光养晦的演技?

陶醉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把距离跟敖三拉远,职业性问候起来:“来看宋玄?”

“嗯,一起?”这人在躲他,但敖三看破不点破。

“我就不了,等烟味散些在进去吧,宋玄受不了烟。”

敖三当然知道,少年时随同伴尝鲜吸了两口,回到家七岁的弟弟一拥上来就红着脸咳嗽不止,那时便捧着小孩软糍粑的脸发誓再不沾尼古丁毒药。继承家业以后,收的特保都要照着绝不吸烟的条例来,更不用说妥当安排好弟弟身边的人。那怎么会有陶醉这样的漏网之鱼?

敖三对他点点头表示你随意。

明白陶醉的话不是阴奉阳违,也不能过多干涉弟弟的交友,敖三转身推开安全门时又一次自信地感叹自己把弟弟保护得很好。只是门没合上的每一刻,楼里的冷风都会卷进来,争先恐后去袭击敖三的后背,像是在挽留他,而他一走没回头,只留下一个虚掩的黑洞。

 

一小时后,陶醉推开录音棚的门,见敖三正隔着玻璃看宋玄录音,朝自己看一眼后,又迅速转回头继续欣赏弟弟。陶醉摇摇头,心里嘲笑敖三一张‘看,这是我弟。’的骄傲脸,自动过滤掉自己也是个姐控的事实。

宋玄看起来唱得很爽快,陶醉从他的嘴型猜测是预备新专中带点摇滚味道的那首,不是主打,但宋玄很喜欢。

“他很乖,也很疯狂。”敖三眼里有温情。

陶醉听一句莫名其妙,只当他夸耀自己弟弟。

录完音的宋玄很激动地跑出来抱他哥,几秒后放开,又去抱陶醉。陶醉被宋玄双手环得很紧实,有点僵硬。老实说,如果宋玄没抱敖三或者先抱住的是他,他就不会有想挣开的念头。一旁的特保头子存在感十足,陶醉只能尬笑,扭了扭身子,想甩开宋玄身上陌生的气味。

 

敖三隔一段时间就会跟陶桃有个跨洋电话会谈,大多在谈宋玄。但某次情愫未明的三爷想多留恋陶桃的声音,便顺嘴说了陶醉的事。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敖三以为陶桃有误解,刚想解释,陶桃却抢先一步,拜托他给陶醉戒烟,说陶醉整天跟宋玄一起,总归对宋玄的嗓子不好的。

原来对方在担心这件事,敖三也不好推脱,回应道是是是。

陶桃的声音抛开平时公式化,软了下来,笑说可能有些困难,你得先跟他混熟。

 

没灵感的创作者像一条刚着陆的鱼,带着过剩的海味不停在地面扑腾,黏黏腥腥,眷恋几滴未干透的水,死不去也活不来。陶醉正处于这半生不死的状态,毫无头绪,这都好几天了。屋里烟味很重,烟灰缸像从没倒过,陶醉手上的是最后一根。抽完就疯魔,不疯魔不成活。他又把脸埋在双手里,盼着下一秒可以才思泉涌。

 

敖三第二次抱着纸箱站在陶醉家门口,依然门铃规规矩矩按三次才听到门后有动静。好久不见的陶醉很潇洒地嘴里叼根烟,但脸色很难看,黑眼圈把本来的大眼睛衬得更大,下巴长了胡渣,双颊有凹下去的趋势。如果衣衫不洁,大概能去片场串个流浪汉或失业已久的青年。

敖三似乎没心思打量他的落魄,蹲下放箱子,拿出一包糖果自顾自拆包装。

陶醉本来就很焦躁,虽然只是玄关,但他真的不想敖三再次侵犯他的空间。对方的独断专行更使他怒火上头,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赶客,敖三站起来,上前一只手掐住他下巴,一只手拿掉他的烟,把棒棒糖塞进他口里。

烟的苦味和糖的甜味相冲让陶醉犯恶心,而又被敖三给吓到,一时忘反抗。陶醉根本没去舔,糖自己在嘴里溶解,大量甜腻渗透舌苔上的苦涩,或许被掐得疼,他眼里泛出些生理盐水。

敖三一放手,陶醉就站不稳跌坐在地上,立刻吐出了让他不舒服的糖。

“想碰瓷?”敖三一副开玩笑的口吻,说:“我来给你戒烟。”

“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哥!”陶醉吼出来,带点哽咽又让人觉得可怜。

“如果你是我弟,我就打断你的腿。”

“还好我只有姐。”

“你姐知道了也会为你连夜飞回打断你的腿。”

“你告诉她了?!”

“现在还没有,你再不听话就有了。”

“行行行我戒,你稳住你的嘴。”

一翻嘴炮下来,到底是敖三胜利。他有很多意想不到,想不到陶桃与陶醉又是亲密又是疏离的相处方式,想不到自己看到颓废的陶醉会生气,想不到陶醉会这么轻易答应......但能想到现在牙尖嘴利的陶醉才是真正的陶醉。

至于陶桃当时为何用强势的‘给’而不是‘帮’的咬文嚼字,敖三是不会去想了。

 

之后敖三会每天来报道,但陶醉算不准敖三的时间,他很无聊,就偷偷地把藏在草稿纸堆的烟拿出来。不走运的,烟还没抽到一半,门铃又响了。明明是第一次违规,陶醉相当熟手把烟灭了丢在盆栽里,用土盖上犯罪工具。

陶醉对进来的敖三笑了笑,有点得意。

敖三也笑,不过在陶醉看来是很奸诈的笑,他走到陶醉身前往陶醉紧闭的唇嗅了嗅,问:“烟呢?”

“狗啊你。”陶醉撇撇嘴,递烟盒给敖三,见他还认真去数根数,就交代:“还有半根埋在那盆土里。”

敖三把烟盒放进上衣口袋,拉起陶醉的手给了他一个温柔的背摔,摔得很假的那种。敖三压着他继续审问:“还有呢?”

“没有了!”并不是感觉到疼痛,陶醉不知怎的,用哭腔喊了出来,随即眼眶湿润。

陶醉想怪责敖三,为什么要开灯,明晃晃的刺他眼睛,所有事物都不真切起来。脑子不清醒,他就变得神经质,胡乱说话。什么啊,姐姐不管自己不就好了吗,我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要你来解决,我才不要你管......小孩耍赖一般。

敖三对陶醉的失控有些惊讶,摸了摸鼻子,认识到自己也不对,便连拖带抱把陶醉弄去卧室里。

陶醉躺在床上哭得没声音,下眼睑红似女生失手画上去一笔胭脂,不浓却让人觉得很心机。敖三很心累,他没哄过弟弟以外的人,无从下手。最后只好使用哄人界最初始的手段。俯下身,像大人哄小孩一样:拨开对方的刘海,在额头轻轻落下安慰的一吻。

坚强,又很脆弱的人。敖三发现陶醉和他都是想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但方法却不同:他是变强,陶醉是牺牲。

 

两个礼拜后,陶醉算是不容易戒了烟,偶尔嘴痒痒就啃敖三送来的一大堆棒棒糖和火腿肠,于是双颊又鼓了点肉,差点变回青春过渡期他痛心疾首的婴儿肥。

 

宋玄的新专终于生了,普天同庆,主人公左拥右抱着工作人员去ktv。

陶醉饮着啤酒,往边上迈一步,斜眼去看双手抓着麦边唱边跳,像刚从疯人院逃出来的宋玄。宋玄很兴奋,头甩得堪比大摆锤,不愧是音乐天才,摇晃的节奏感把握得游刃有余。

一曲终了,宋玄一蹦一跳过去强行拉陶醉一起转圈圈,又现场改编一首《世上只有哥哥好》开唱。

陶醉一阵晕眩,求宋玄放过,他靠在沙发被逗得咧开嘴:“有这么高兴吗,你哥多好?”

“上等的好!”宋玄似乎怕他听不见,大喊出来:“音乐排第三,我哥排第二!”

“第一呢?我?”

“笑的时候的我哥!”宋玄调皮眨眨眼,又跑过来圈他:“你也好,桃姐也好,嗯......简亓还行。”

陶醉心疼学长一秒,忍不住吐槽:这俩兄弟的滤镜一个比一个厚。又想起那天敖三看宋玄录音的眼神和花式夸弟弟一百式,流出的宠溺要把旁人淹死。他虽不想承认,但不免羡慕和嫉妒在他心里开枝散叶,要是自己打小也有这么个护着长大的哥哥,他是不是就能拥有宋玄的天真几分,至少能轻松些,少跟现实斤斤计较。然而他又打从心底不认为有幸运降临,只好抚了抚宋玄的头毛来止痛,与自己的幻想做个了结。

 

大约凌晨一点半,全场唯一清醒的工作人员告诉敖三,宋玄只喝了点啤的,从厕所出来碰上刚回国的伍贺公子,就嚷着要学摄影跟人跑了。

敖三点头表示理解,微微皱眉看瘫在沙发上的陶醉,说:“这人我带走吧。”

那位工作人员也正忧虑怎么处置倒一片地的酒鬼,见有人分担,连声答谢。

敖三本想好人做到底送陶醉回家,却被陶醉报复吐一车。敖三很嫌弃,戳了戳酒鬼的脸,确定那人完全丧失作恶的能力,才忍着熏去摸陶醉的身份证,心想:这个讨债鬼,前世自己肯定欠他钱了,巨款那种。

 

陶醉的头发湿漉漉,敖三不想再侍候他,一把扔他在床上,转身走去浴室。可是陶醉的睡相极差,酒品也算不上好,一件浴袍哪能禁锢他。于是肩膀啊前胸啊大腿啊能露的全露了,白花花的肉被酒店的灯光打下来很是诱惑,导致敖三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差点把持不住。

他敢发誓他刚给陶醉洗澡的时候是绝对的贤者心,现在觉得燥肯定是灯光的原因。敖三背过身装作从容,闻着毛巾沾上酒店提供的洗发水的浓郁香气,思绪不知怎的飘到了那次他压制住陶醉,陶醉瞳孔里蒙上一层温水,哽咽着说不要......

其实社会那么久,敖三是相当有自制力的。然并卵,自我认知能力却低到了地下十八层。刚好颜控不自知,刚好对美没什么抵抗力,刚好之前确实对陶醉起了那么点心思,于是蠢蠢欲动了。总裁口中胡混念两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性地自我催眠。

等敖三沉寂好再转回身,床上的人又不安分地趴了过去,把后背完美地走光大半,直接给了敖三一个杀必死。

敖三用目光把睡得一塌糊涂地陶醉强奸了一百遍之久,终于放弃般低头笑,忍什么忍,都送到嘴边了。摸了把抽屉还真备着瓶贴心的润滑,便坏笑着向挑拨者的床走去。

 

陶醉隐约感到凉意,一摸,零距离接触到皮肤,再摸,摸到旁边的一只胳膊。

等等......一只胳膊?

陶醉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睡醒后这么迅速把眼睛睁大。他掀开裹成一团的被子,出现了敖三高清无ma的睡颜......突然失去语言,脑内弹幕一片卧槽。

其实陶醉的惊也不是被雷劈得不可接受的惊,更多是偏向于事情神展开的惊讶,甚至还有点惊喜。就是奇怪明明是个双人间,为什么要挤一块。陶醉怕自己会在等待的时间里胡思乱想,还是先叫醒敖三为妙,又不忍心,就轻轻戳一下试探,未遂,被那人一把抓住手腕。

敖三自然知道是陶醉的手,却没放开,迷糊问道:“睡不睡?”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陶醉僵了,就很尴尬。

敖三被问醒了大半,懒洋洋地笑:“嗯,昨晚你硬要非礼我,我只好委屈了。”

“你不要脸。”陶醉相信自己的酒品不会差到如此地步。

敖三乐了,放开手,拉了拉被子:“昨晚的确很想发生点什么,结果被你背上起的红疹给吓了,半夜三点还跟酒店要涂的药。”

陶醉知道自己喝太多会有点过敏,又被‘想发生点什么’搞得支吾:“......谢谢。”

“不用,我也赚到了。”

“啊?”

“你的衣服。”

陶醉低头一看,立马拉好浴袍,心里有点热。

不知敖三的笑是不是有毒,使他体内一股真气冲脑门,就说:“喂,敖董有个很亏的生意谈不谈?”

“说说看。”

“我想跟你冬日恋歌啊。”

 

敖三没说话,眯着眼靠过去在陶醉的眼尾蜻蜓点水一下,陶醉懵了会儿,礼尚往来去亲对方的鼻梁,等两人互相欣赏了老半天,两张话不投机的嘴才对上轨,缓慢厮磨起来。

只比陶醉大几岁的敖三故作老成说着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这么没理由,却没法看见自己脸上亦有傻气和满足。陶醉屈起一只胳膊微微撑起身俯视他,不得不说敖三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清透又深情,大概看木头都能深情款款。天赋异禀。

陶醉心里激动,这生意他爆赚啊。

 

春天到了很久的某天,陶醉恰好有心情到公司一趟,就被宋玄逮着。

宋玄一脸神秘:“我觉得我哥恋爱了。”

“嗯?”这个话身为当事人真的很难回,陶醉含糊道:“......是吗?”

陶醉觉得他和敖三明明把地下恋情玩的很好,按理说不会这么快走漏消息。还没等分析好原因,敖三推开门走了进来,先是拍拍宋玄的肩,又自然地当着宋玄的面,亲了陶醉一下。

“你们!”宋玄很是震惊,扶着额表示信息量太大使他头痛欲裂,要去唱首歌静静,然后飞一样冲出办公室。

“你干嘛?!”陶醉的脸有些泛红。

“亲你啊。”敖三看陶醉毛都炸了,趁他不备又亲一口,笑说:“我弟迟早得知道,况且我又没想和你只是谈场恋爱这么简单。”

陶醉不说话,被敖三眼里的笑意传染,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敖三握着他的手,问:“那回我家?”

 

陶醉做了个梦,梦见他又大脑堵塞,下意识想从深度发觉逃之夭夭,电梯却坏了。十八层的楼梯那么长,长得他走了整个青春,终于到达光亮的出口,迎来冬天的风猛烈又冰冷。忽然四周起了奶白的雾变成寂静岭的表世界,过会又掉在摩肩擦踵之间挪不开脚。

而那个熟悉的身影终究掐着陶醉的绝望边缘出现。敖三边对手哈气边向他走来,穿过雾,穿过人潮汹涌,捂着他冰得发僵的手说接他回家,语气是一如既往令人信服的温柔与坚定。直到陶醉坠回现实之前,他都在想:

这双手好温暖,他这辈子都不要放开。

 

现在又是一年的春天。

陶醉看了看身边的人,琢磨一下时差,爬起来披件衣服,走出阳台打那个熟悉的电话。

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夏天?行,那你夏天回来一趟吧。为什么?想你?是的~也有。其实是,我要结婚了。跟谁?跟一位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勇者先生......很正经的,啊先不说了,有点冷,我先进屋,那就先到这。好,再见,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陶醉摩挲着口袋里那只戒指,敖三买错了尺寸,比他的手指大得多。两人发现不合手时,场面一度很搞笑。

他望着屋内睡得很沉的人,笑意又忍不住从眼角溢出。

还是找条绳子挂脖子上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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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2-11